第六章 青出于蓝

  皇甫鹊正待采取行动,忽又停了下来,原来他看到虎牙山上竞也有了动静,无疑是宜昌府的人马赶到了。当此之际,对岸那批人物似亦有了发现,只见他们全部施出了轻功向虎牙山猛扑。

  不到一刻,上游的水面已有八九条人影过江了,皇甫鹄接著就听到沙士密在岸上发出暗号啦。小船从隐秘处划出,皇甫鹄问道:“来了没有?”

  沙士密和罗老头一闪身就下了船,同时出声道:“决开船!”

  皇甫鹄笑道:“你们这样快!”

  沙士密道:“两方都有人马追来了,不快就走不脱啦。”


  皇甫鸽道:“船开往哪里?”

  沙士密道:“对岸下游白洋镇!”

  顺水流急,船如箭射,顷刻之间即已靠岸,沙士密正待上去,忽见牛强大叫著摆手而来。少士密一见大喜,问道:“镇里有问题么?”

  牛强道:“有几十个不明人物!”

  沙士密道:“那你快上船,我们直放下去。”

  他怕牛强误会,立将罗老头经过情形说出后,又告诉他皇甫鹄已到。牛强大喜,入舱见了二人,之后他就权充船家。这时天已黑了,船小流速,岸上不易发现。二更后船到宜昌城下,牛强向舱里问道:“不停吗?”

  沙士密轻声道:“离开不远,继续放。”

  第二日船到沙市,沙士密叫牛强上岸采办饮食,回来时仍旧开行。这样稍停即开,一连数日,他们竞到石首城上岸。石羊是湖北与湖南交界处,他们进城落店,当时正逢吃中饭,四人吃了饭就商量下一步行动。

  罗老头开口笑道:“我这个宝货最好单独住一店,生意则仍由沙少爷去作,但不能说是镖师,更不可提及宜昌那一笔生意内情。”

  皇甫鸽道:“我去如何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你一个人不行,我们一同去,先找个步快引见。”

  罗老头道:“我趁还没有人识破,现在就离开,东门有家两湖楼客栈,我就住进那儿。但你们莫忘了,我住的是上房最后一间。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就这样安排,牛强守在这儿勿动。”

  二人先走了,他们在街上到处闲逛。渐渐走到县衙门,忽见放告牌前围了一群人,皇甫鹄睹情轻笑道:“我们去看看,也许是悬赏告示哩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小县衙能出得多少,大不了一二千两。”

  放告牌上贴著一张大红告示,上面确是写著劫皇库的事,因为罗老人的图形也贴出来了,赏银倒比沙士密猜的多,通风报信的为五千两,生擒的是五万,依然没有要死的。

  皇甫鹄向沙士密笑笑道:“老板,卖不卖?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出价太少!”

  他就只轻轻的这一句,讵料就有个中年人在人群中挤到了:竞向沙士密道:“朋友,你住在哪里?”

  沙士密侧首看他一眼,立知那人是个非常精干的步快头:笑道:“阁下是问我吗?”

  中年人笑道:“阁下不是本地人,不知是来作何买卖?”

  沙士密和皇甫鹄俱都身怀长剑,根本不似个生意人!步快一看早已有数。

  皇甫鹊接口道:“阁下想要些什么货?不妨找个地方谈谈。”

  中年人点头道:“二位后面有酒楼,咱们先喝一杯,生意如不成,和气不可失呀。”

  皇甫鹄点头道:“阁下真在行,我们边吃边谈。”

  三人到了酒楼坐下,中年人抢著作东,叫来一桌酒菜。两杯下肚,中年人笑道:“二位有些什么宝货?不妨谈谈,在下急须知道。”

  沙士密轻声道:“货物不多,但谅必此地只有一个人要2阁下不是真主儿,不过作成了之后佣金是绝少不了你的。”

  中年人正色道:“二位定知在下身份,何妨说明白一

  皇甫鹄正色道:“咱们是通风报信的,不过告示上赏格太少,我们不愿以五千两卖掉两条命!”

  中年人涑然道:“货品是真的嘛?”

  沙士密道:“如果不是真的不要分文,我们已盯了几天

  中年人急忙道:“二位要多少才肯说出地点?”

  沙士密道:“其他府县赏一万两,我们因为路程远,时司又长,恐怕脱了梢,因此才在这儿谈交易i”

  中年人道:“二位能不能带货成交?”

  皇甫鹄摇头道?:“咱们道行不高,否则也不会在这里作买卖,直接到京里岂不更好。”

  中年人道:“只怕大老爷要看过货才肯拿钱哩!”

  沙士密道:“咱们钱货两清!”

  中年人道:“二位在此稍待如何,在下得与敝东商量商

  沙士密看看天色道:“咱们只等二顿饭久,过时不候。”

  中年人一拱手,急急下楼而去,皇甫鸽向沙士密道:“看样子这笔买卖又要成功了。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这个县城里恐怕没有高手,纵有一二人也不敢轻动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那岂不是白跑一趟?”

  沙士密就在他耳朵旁说了几句话,笑道:“没有高手就用这种方法。”

  皇甫鹄大笑道:“那岂不把这位大老爷害惨了!”

  沙士密道:“他搜刮民脂民膏,我们难道不能刮他嘛?”

  一顿酒饭未完,忽见那班头带来一个青衣小帽的老学究,其人阴阳怪气,一副狡猾模样。

  班头一到就介绍道:“二位,这是本衙刁师爷,特来与二位谈谈。”

  沙士密和皇甫鹊起身作揖道:“老先生请坐。”

  刁师爷奸笑道:“二位贵姓?”

  沙士密暗忖道:“这家伙想绕圈子。”忙答道:“抱歉,我们不愿把姓名早登鬼录!”

  刁师爷急忙摇手道:“二位稍安勿躁,会作买卖坐断凳,何必性急呢。”

  沙士密正色道:“老先生莫忘了,我们是活的!”

  刁师爷点头道:“不过相信二位还有人在盯著。”

  皇甫钨故意起身道:“其实这是三言两语的事情,老先生如想短话长谈,那我们告退了。”

  刁师爷一看情形不妙,立知计难得售,连忙道:“二位,老朽言归正传,实不相瞒,本城大老爷想请二位帮个大忙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意思是要我们送货拿钱。”

  班头急插嘴道:“二位,打开窗户说亮话,本城实无高

  皇甫鹊故意向沙士密道:“本城老爷大概要我们拼命!”

  沙士密也故意沉吟一会,又郑重道:“对手太硬!我们人手不够奈何?”

  皇甫鸽道:“说不得了,只要大老爷出得起价,我们拼他一下看看。”

  沙士密忙问刁师爷道:“大老爷能出多少?”

  刁师爷伸出几个指头道:“告示本为五万,二位如能联手,老朽保证再加一万!”

  沙士密大摇其头道:“谢谢,我们还不想为三万两银子送掉一条命,也许我还要赔上几条!二位请坐,我们告辞

  刁师爷一见大急,连忙伸手拦住道:“二位请坐,再加-万如何?”

  皇甫鹄摇头道:“我们不转弯,说实话,别处出十万,贵城最少要八万,同时要银票。”

  刁师爷情急,咬牙答应道:“好罢,二位什么时候送货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们如果不送命,准定今晚送货,但得把话说在前面,我们是白道上的朋友,货送到了不能有人捣鬼,否则后果如何,相信老先生定知江湖人的作风。”

  刁师爷道:“绝对会守信,二位放一万个心。”

  皇甫鸽道:“我们送货到,钱拿走,之后如有什么事情出来可不负责任。”

  刁师爷哈哈笑道:“衙门虽无力捉拿,但有力量关住,哪怕其同党再多,相信还不致于敢再反。”

  沙士密拱手道:“一言为定,咱们要布置去了!”

  辞出之后,沙士密暗向皇甫鹄道:“提防有人盯梢,我们由相反的方向走。”

  皇甫鹄笑迈:“干脆走出城,再以轻功全力绕道而回。”沙士密点点头,照计划,一直出城去了。不出所料,那刁师爷确实布下不少马步两班人马在暗中盯著,可是到了城外时,他们的轻功差得太远,须灾就追得不见影子了。

  不到三更,县衙门的大堂屋面来了两条如电的黑影,其一背上还背著一个人,但未停身,忽听下面有人轻喝道:“上面什么人?”

  屋面上发出了沙士密的声音:“送货的!”

  堂上突然灯火齐明,只见那步快头现身道:“请进!”沙士密和皇甫鹄一闪进人大堂,只见正面坐著一个头戴顶于,后披羽翎,身穿马蹄袖官服,外加马褂的官员,一

  望便知那就是黄太爷,两侧排立马步两班人马,威风十足,煞有介事似的,一个个紧张无哗。

  堂上突然沉喝道:“将犯人带上来!”

  沙士密一看有气,大声道:“货到了,钱呢?”

  太爷身边坐著那个刁师爷,只见他在官儿耳边说了几句话,随即起身道:“侠士,老爷要验完真假才赐赏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堂上灯火明亮,犯人面目清晰!师爷只管来验。”

  刁师爷道:“犯人为何不动?”

  皇甫鹄道:“犯人已被点了穴道。”

  刁师爷又向官儿轻言两句,之后拿了一张图,走了下来,在沙士密背上验对一会,朗声向堂上道:“禀东翁,犯人如图!”

  那官儿沉声道:“看清楚了?”

  刁师爷道:“学生决不敢有误!”

  那官儿大声道:“火速钉枷人监!”两旁轰应一声!立时自衙后抬来一座铁笼。

  沙士密陡然向皇甫鹄大笑道:“看样子我们要原货带回

  刁师爷连忙摇手道,“侠士别误会,犯人囚妥后,赏银…个不少!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师爷,这与钱货两交有别:咱们不是强盗,拿了钱决不会连货带走。”

  刁师爷急忙从身上拿出一叠银票道:“当然,当然,老朽绝对相信二位不是黑道上的坏人,诺诺,二位请点数!这是老宝号钱庄钱票,南北通用。”

  沙士密一面放下罗老头,一面向皇甫鸽道:“伙计,这个你是内行,快看真假!”

  皇甫鸽从刁师爷手中接过钱,点了一下,大声道:“不错!”

  沙士密退开一步,向刁师爷道:“先生,我看你很干脆,不妨附带告诉你星点消息,这犯人是江湖上最厉害的金莲教里的大护法。他的同党比皇家剑客还多,你如不秘密地押解,也许在路上会出纸漏,咱们挤了这次命就要远走高飞,否则这笔钱恐怕用不完就会丢命!你们最好不要将人打人囚牢,不妨今晚就起解进京,时间长了也许这个县城会闹翻。”

  刁师爷连声道:“侠士好意,老爷一定感激i但不知犯人什么时候会醒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今夜不会醒,大概要到明天,抱歉,我们告辞了。”“了”字一落,两人拔身而起,一闪消失在大堂门外。

  沙士密表面说是要走,其实他却和皇甫鹄运出轻功在暗中监视,实际上竞未离开大堂屋面。皇甫鹊暗中传音道:“罗老该不会吃亏吧?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他是钦犯,小小知县没有那么大的胆,快看,他们真的要起解了!”

  皇甫鹄在暗中一见,急忙道:“我们再易容,到了城外就下手。”

  沙士密又看了一会,这才和皇甫鹄离开县堂,提前出城了。在路上,沙士密又向皇甫鸽道:“如果路上没有动静,我们不妨离开远星点下手!太近了会使人怀疑。”

  皇甫鹄笑道:“管他疑不疑,要是我的话当堂就不客

  沙士密笑道:“你要钱货都带走!”

  皇甫鹄道:“难道还伯什么?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这样不行,我伯城里的老百姓遭殃,这县官看来是个湖涂蛋,他不家家户户去搜查才怪。”

  皇甫鸽一想不错,点头道:“你还是比我考虑周到。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问题,又道:“你真的点了罗老的穴道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不点怎行,马步两班头也是武林好手,一旦查出有假,岂不当堂露出马脚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罗老武功比我还强,恐怕会自解穴道逃走呢。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我的黑阳指他解不了的,我事先还警告过,千万不要用内功冲,否则会对他不利。”二人走了十几里后,暗暗藏在北上大道路旁,准备到了再盯。出乎意料之外,他们足足等到四更,尚未等到星点动静:

  皇甫鹊急了,突然立起道:“事情有变化!”

  沙士密道:“那牛强也应该有消息送来呀?”

  皇甫鹊忽指前面道:“那不是来了嘛。”

  沙士密真的看到牛强奔走如风,显然是有紧急消息送到,连忙和皇甫鹄迎了上去,大声问道:“有变化?”

  牛强一见二人,喘息道:“是……是的!”

  沙士密大惊道!“快说,怎么回事?”

  牛强吁口气,郑重道:“你们离开县堂时,我就接著进去了,但在你们走后不到一刻,屋面上突然如电射落三个

  皇甫鹄道:“罗老被抢走了!”

  牛强道:“那三人不是来抢人的,而是毛遂自荐,居然要替县太爷押解犯人进京。”

  沙士密骇然道:“有这种怪事?”

  牛强道:“太爷也不肯信,认定他们是邪教同党前来捣鬼,当时大喝拿人。”

  皇甫鹊急急问道:“结果呢?”

  牛强叹声道:“来人真正是武功绝代之人,当时其中一个最老的突然一挥手,讴料仅只这么一下子,当堂就将马步两班作工的全部点倒在地,那种功夫简直高深莫测!”

  他又吁口气接道:“那老人点倒马步两班人马后,又向县官道:‘大老爷,假使我们是坏人,试问这时岂不把你给杀了,同时也必定将犯人抢走啦:实不相瞒,我们是江湖侠士,特此前来替你押解犯人,原因是怕犯人被其同党劫去!”

  沙士密道:“这样一来,县官不信也无办法?”

  牛强点头道:“县官已吓得面无人色,当然无话可说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之后如何?”

  牛强道:“那三人当时挑选了几名步快,不由县官分说,立即押著犯人出城,但没走大道,竞绕著僻静小路走了。”

  沙士密急问道:“那三人是个什样儿?”

  牛强道:“我起先还当是皇家剑客,但一想皇家剑客可以直接命令县官,同时他们的打份又是乡下人的模样,一个是高大驼子,另两个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小矮子。”

  沙士密猛地跳起道:“不好,那是我师傅和大师兄!”

  皇甫鸽闻言,简直莫明其妙,惊骇道:“令师是谁,他老人家为何要与你作对?”

  沙士密解释道:“家师人称赛摩勒,加上我两位师兄,他们简直是三个老顽童:当年我要出山时,家师硬不开绿灯,他说我人太年轻,但我非要下山不可,于是就这样出来了,不料家师竞与师兄连成一气要和我捣乱,打赌叫我处处落马!尽力和我斗智。”

  皇甫鹊吁口气道:“令师原来是他老人家,那就放心

  沙士密道:“放心。捣起旦来够你头痛的,他们可不是开逗闷子了事:我不怕敌人,就是伯他们,因为我如落马,家师马上就会逼我回山。”

  皇甫鹄笑道:“这件事你如何对付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求他们没用,只有施计夺回来。”

  牛强道:“他们真要把罗老送到北京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你认为是逗闷子!”

  牛强道:“那不是冤枉了罗老头吗?”

  沙士密道:“只要到了京城,我就算落马了,罗老头也就脱险啦,不过我得回山坐关。”

  皇甫鹊道:“那我们得快点动脑筋才行。”

  沙士密领头追出道:“我们先暗暗迫上再说。”

  循著北上的小道,三人追查了一天,竟连星点影子都没有看见,皇甫鸽禁不住急问沙士密道:“难道我们追错路

  沙士密道:“家师的行动神秘,我们岂是轻易能追到的,不过我有把握追到就是。”

  牛强道:“仍往前追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不须追了,愈追愈上当,我们今晚不落店,明晚也不落店。”

  皇甫鹄诧然道:“你打算日夜赶路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们要在三天三夜的全力奔走之下赶到武胜关,不管家师如何闪避我的追踪,他们非经过武胜关不可。”

  皇甫鹄豁然道:“追不著就拦截。”

  沙士密点头道:“只有这样才好,否则我们迟到北京也查不出所以然来。”

  三人计议一定,立即发力狂奔,这一趟真正够辛苦了。两天之后,皇甫鹄忽然指著前面道:“我们快走别路,前面有五个皇家剑客!”

  沙士密立住一看,发现一队行人中有五个上了年纪的人物,问道:“那是老年班的?”

  皇甫鹄点头道:“他们大概是回京去的。”

  沙士密急向牛强道:“老牛,你追上去,但勿露出破绽,查查他们是由哪儿来的,我们绕道过去在前面等你。”

  牛强道:“好的,我装作其他镊探局的。”

  沙士密和皇甫鹊绕过十几里等在路夯林中。大约有两顿饭久,只见牛强飞奔来到,皇甫鹊现身叫道:“快进来。”

  牛强一见,猛冲入林,又急急道:“我们边走边说.他们开始赶路了。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让他们赶到前面去,你听到什么?”

  牛强道:“州门也是由石首城赶来的!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那是从县官口中探到了消息,无疑也是追家师来的。”

  三人赶到距武胜关尚有三十余里时,沙士密突然一指左面的岔道上道:“追到了,我们快隐身。”

  皇甫鹊和午强闻言大喜,急忙看去,只见那条路上的商旅不少,小说也有十余批,最前有辆马车,三个骑客,后面不远是一队商旅行人,再后却有四人抬著一口棺木,前后都有人护著,其次有步行,有骑马的,也有作挑担买卖的。

  牛强奇道:“令师等不在内呀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抬棺木的是县里步快,家师和师兄则装作护棺之人,他们能缩骨,也能将身体放长,如不是我,别人绝看不出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抬著棺材怎能走得这样快?罗老头哪去

  沙士密道:“在棺木内,你不看棺材是薄木板作成的嘛,好棺木四人如何拾得动,致于能走得这么快那更易猜,无疑是临时变更这计策的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令师想用这方法瞒你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不,他老人家知道我除了用计之外,绝不敢当面抢,因为现了身就是我失败,此举只是瞒过敌人和大批皇家剑客以及各府州县作工的人。”

  牛强忽道:“那五个皇家剑客赶上了!”

  皇甫鸽一见,啊声道:“他们是老年班的:‘五蛟’,看他是否会错过?”

  五个皇家剑客哪会注意到一口运死人的棺材,他们行如风,转眼就超到前面去了,

  牛强笑道:“这真是妙计!”

  沙士密忽然跳起道:“我有办法了!”

  皇甫钨急问道:“什么办法?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你们过来,一定成功!”

  二人凑上去,沙士密轻轻地对他们耳语一会。

  皇甫鹄大喜道:“妙极了……”三个字一落,忽又怀疑道:“有花轿可租嘛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有市镇的地方一定有!牛强,多花点钱租乘花轿,还要有一班吹鼓手:你赶紧人武胜关去办,但要注意,你押著花轿出现时,吹鼓手不要停,愈热闹愈好地点不要有岔道,但也不要一无躲藏之处。”

  牛强应声奔去,之后皇甫鹄又提出疑问道:“世上只花轿避出葬,那有白喜事避红喜事的?”

  沙士密道:“论理死者为大,出葬的不会避花轿,但时情形不同,家师抬的是假死人,他老人家一见对面来:花轿.绝对不会使人家不吉利!必然会叫步快抬开避让的,

  皇甫鹄笑道:“假使他跟著棺材不离开呢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棺材只在道旁藏一会儿,相信家师和师兄们不致于不放心。”

  皇甫鹄轻笑道:“令师为何不叫罗老头易容跟著走呢,那样不是快多了吗,同时我怀疑罗老头是如何来的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的黑阳神功不是家师傅的,他老人家也解不开黑阳指点的穴,罗老头一定是师兄们背著来的!白天走僻道,夜晚同样未落店,这一路只苦了四个步快,他

  们轻功有限,显然已筋疲力尽了。”

  沙士密猜的星点不错,那抬棺的确是四个步快,他们也被易过容的。罗老头躺在棺材里,但棺材下面底板有孔通风出气,他星点也不闷。沙士密的师傅是后面第三人,他的身材缩了一尺多,后面第一人是沙士密大师兄,最后一个是他二师兄,另外还有个步快走在后面第二位,棺材前是三马快,但他们没有骑马,也跟著步行。

  快要接近武胜关时,沙士密的师傅忽然向他大弟子笑道:“大小于,只要过了武胜关,小捣旦就没有办法捣鬼了,这次非叫他回山不可。”

  沙士密的大师兄哈哈笑道:“你老人家别高兴,师弟太聪明了,我们要提防他的诡计!”路上同伴商旅渐渐分道而去了,这时连后面那一批挑担子的买卖大也没有多少啦!正在这个时候,忽听前面山道转弯处传来一阵锣鼓吹打之声!未几就转出一乘花轿来。

  沙士密的大师兄忽然回头道:“老头子,这可糟了,那儿有新娘了!”

  老头儿一见,立即向步快喝道:“快,快,不要触别人的霉头,趁他们尚未发现,快将棺材抬进右面林子里。”

  有个步快接口道:“老侠,我们抬的不是真死人啊!”

  老头儿急皂道:“别人怎知道,还不赶快!”

  其实步快们正感一身是汗,巴不得停下来喘口气,他们一窝蜂就抬进林里去了。树林就在道旁不远,老头子当真很放心,他连想都有想到会出事情。奇怪,花轿抬得真慢,等了半天尚未过来:沙士密的二位师兄在后噫声道:“怎么没有送亲的人?”

  老头子叹声道:“一定是贫苦人家的独生女儿!真可怜,连花轿也是旧的!”花轿后面本有牛强在跟著,但这时也开溜了,因为看到棺材已不见,生怕沙士密的师傅师兄们看出破绽。被雇的轿夫一见牛强不见,他们还莫明其妙,其中人这时问道:“客人呢?”

  又一人接道:“可能是拉屎去了!”

  又一人疑问道:“我们一辈子还没作过这样的怪事,有抬著空花轿还要吹吹打打的?”客人不见了,难怪他们抬得慢,这时对面奔来一个年人大声问道:“你们为何这样慢,快点过去呀!”

  一个打鼓手停下鼓,没好气地接口道:“你走你的蹈管我们抬快抬慢!”

  那人就是沙士密的大师兄,闻言笑道:“你不赶快抬过去,等会恐怕对新娘子不吉利!”

  打鼓手忽然哈哈笑道:“我们的新娘子尚未接到哩!”

  那人噫声道:“你们去接新娘子?”

  打鼓手点头道:“星点不错!”

  那人问道:“你们的新郎宫呢?”

  打鼓手道:“到后面拉屎去了!”

  那人似已知道不对劲,追问道:“那你们吹打什么,新娘子还没接到就吹吹打打?”

  打鼓手大笑道:“这是新郎官吩咐的,他可能是外行!”

  那人急忙走近花轿,揭开轿顶一看,只见里面确是空的,但发现座上有张字条,只见上面写著:“青出于蓝”四个大字。那人一见“青出于蓝”四字,猛地跳了起来,拉身就朝回奔,边走边大叫道:“师傅,快去看树林里的棺材!”

  老头喝问道:“什么事?”

  沙士密的大师兄忽然短了半截,忙将字条呈上道:“我们中了师弟的诡计了!”

  老头子一见字条,同样跳起道:“快去!”

  林内星点声音都没有,进去一看,只见七个公差全被点倒在地,棺材盖掀开了,罗老已不知去向,沙士密大师兄气得跳起道:“小鬼又胜了。”

  老头嘿嘿笑道:“快追,他还要命罗大昌作生意的。”

  沙士密的二师兄问道:“向哪儿迫?”

  老头子道:“我们先追到信阳州看看,他可能会在那儿向州官出售。”

  沙士密的大师兄道:“这些步快怎么办?”

  老头子道:“他们不是黑阳指点的穴,过后能够自己醒来,你师弟现在有两个好助手了,花轿后面定是牛强,这人江湖经验多,点步快穴道的是皇甫鹄、这小子武功不错,今后你师弟必定更神通啦。”师徒三人说完追往信阳州去了,可是他们又扑了个空,原来沙士密早已防到了这一著棋。神不知,鬼不觉,谁能想到沙士密带著皇甫鹄、罗老人竟在五天五夜之内赶到了靠近京城的香河县,可是他把牛强派回宜昌局里,扬言说是找罗老人去了。局里老少都相信,便把牛强留下另派用场,这可把中强急坏了。

  沙士密在香河城住了两天,他决心不再用罗老人做意了,这两天他为罗老人医好了额上的肉瘤,又将他的貌也改了,看起来年轻了十几岁,而且好看多了,换了著,居然有一派长者之风。皇甫鹄这两天去了一趟京城,回来说情形仍旧非常张。沙士密已无顾虑,一见皇甫鹄回来,立即就与两人上北京。当他们走出香河城不到二十里时,罗老汉忽然向沙密提出警告道:“我们被金莲教人盯上了!”

  皇甫鹄急问道:“是后面那个粗大妇人?”

  罗老头道:“正是,她是教主身边八妖之一,武功奇高,真是只母大虫2”

  沙士密道:“她只是怀疑而已,我们不要回头看她就是,但不知她们在金莲教的地位如何?”

  罗老头道:“地位只是教主身边的仆妇,但她们仗教主之势在教中横行无忌。”

  他趁著沿途还有其他行人,又回头一看,轻声道:“她是教主的梳妆吃。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金莲教兴起来到底有什么目的?”

  罗老人道:“名义上是统一武林,实际上另有野心,那只有教主一人知道,因为这野心是她兴教的真正原因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何以见得呢?”

  罗老头道:“我凭著教里所供奉的神像揣摩到的。”

  皇甫鹄诧异道:“是尊什么神像?”

  罗老头道:“要问什么神像,恐怕连两位副教主也不知道,人人只知那是祖师神像,其实那是一位蒙古将军像,样子就是铁木真。”

  沙士密郑重道:“教主是蒙古女子?”

  罗老人道:“正是,且是元朝皇室后裔。”

  沙士密点头道:“我猜到八成了,金莲教实际上是想复兴元朝。”

  罗老头道:“我正有这个看法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听说这教主还有一个师姐?”

  罗老人叹声道:“那是教主的真正保姆,可惜死得不明不白!”

  沙士密道:“何以不明不白呢?”

  罗老人道:“十年前教主就要向武林宣布成立金莲教,那时老菩萨大怒,说毫无半点意义,且是邪门行为,之后教主就不敢了,但过不了半年,竞突然宣布老菩萨仙去了,教内弟子竟连尸体都没看到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你老对此也有怀疑?”

  罗老人道:“何止是我,教中弟子哪个不疑,但谁敢提出来呢?”

  沙士密道:“现在你还怕什么?”

  罗老人道:“当然,现在我敢说那是教主谋害的。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我们有心揭穿这个谜,但恐怕将有场生死搏斗”

  罗老头叹声道“金莲教的力量太大,正面冲突绝难将其打倒,尤其是教主的武功,我敢说是天下无敌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她有多少岁数了?”

  罗老头道:“年纪还不到四十。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我想她一定有弱点,女人能成大事者不多,我会过一两次就有对策了。”

  罗老头郑重道:“你是她非除去的人物之一,千万不可轻与会面!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见机而行,当冒险时我也不惜一切去会她。”

  罗老人道:“机会是有,如能寻到一件奇珍作进见之礼,哪伯明知是她要杀之人也不会因进见而加害。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我从什么地方能得到一件奇珍呢?”

  皇甫鹄道:“皇库内珍宝无数,我们进京时,慢慢地想主意。”

  罗老人道:“皇库自从老朽盗了那次之后,恐怕警卫更加森严了!可惜那次没有多盗几件东西出来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盗皇库不如盗各贝子贝勒府,这次进京就从这一方面下手。”

  皇甫鹄突然一指前面道:“不好,你们看,那是什么?”

  前面同时出现七个妇人,罗老人大惊道:“八妖同时出现了!”

  沙士密道:“不要慌,她们仍然不会认出我们的真相!”

  罗老人道:“八妖出现,教主必定在这条路上,她身边还有八仙女!”后面那个妇人这时已加速赶上,但她并未向沙士密等有何举动,相隔只有四五丈的距离,显然仍在暗中察看。

  皇甫鹊轻声向沙士密道:“左侧是北运河,我们沿著运河走如何?”

  沙士密点头道:“通县不远了,我们到了通县停一会,吃过中饭再走。”

  罗老人道:“到通县只能赶上吃晚饭,吃中饭最好在张家湾镇上。”沿运河走了十几里,前面确已出现市镇,但就在这个时候,忽然听到后面那妇人大声喝道:“前面三入侵走!”这一声同时也将最前面七个妇人都喊回头:罗老人闻声大震,急忙道:“也许已看出我了!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沉著点,她还未能肯定。”

  “三位可是皇家团客?”那妇人如风接近,朝著罗老人问。

  沙士密等停身不动,皇甫鹄接口道:“大娘何以见得?”

  那妇人沉声道:“你们该不是普通江湖人吧?”

  沙士密接口笑道:“我们挂宝剑又不是拿来充好汉,这点当然被你看出了。”

  那妇人冷笑道:“你们皇家剑客竟敢乱攫人!居然将本教一位护法带进京来了!”

  三人闻言一怔,沙士密陡有所悟,问道:“这位大娘说话我们不懂!”

  那妇人哼声道:“你们从石首县劫走那个姓罗的老人,难道不认账?”

  沙士密大笑道:“谁说我们动人来了?”

  那妇人道:“你们真没种,我们接得三位江湖同道的密报,说你们易容为盗贼,劫走石首县的钦犯。”

  沙士密谈然道:“我们劫得的人呢?哈哈,该不会收在身上!同时我们根本不是皇家剑客,大娘,你恐怕找人了。”

  那妇人看看罗老人,显然有了疑问,但仍坚持道:“你们别想脱身,密报说有两个青年和一个壮年,同时我们一路追查到此只发现你们可疑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大娘,这你就错了,我们这一位是不是壮年?哈哈,他已有六十多岁了。”

  他指著罗老人,接口打趣道:“老头子,你得高兴呀,人家说你是壮年哩!”

  那妇人有点尴尬,但恼羞成怒道:“你快跟老娘走,不搞清楚休想脱身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去哪里?”

  妇人道:“去见我们教主。”

  皇甫鸽接口道:“我们要到镇上吃饭哩。”

  妇人冷笑道:“少不了你们一顿酒饭,同时还有很多人作陪。”

  沙士密大笑道:“有吃有喝,我们哪里都肯去,大娘,那就请你带路罢。”

  妇人一指前面道:“我们的同伴就在前面恭候,请随著她们走。”前面七个妇人一见这个妇人就问道:“大姐,他们怎样,不肯招认?”

  这妇人道:“他们没有那些人干脆,恐怕请酒不吃要吃罚酒。”听口气,她们还不止去逼沙士密等三人,罗老头传音沙士密道:“她们一定有很远的路要走!”

  沙士密笑迈:“不会,我已发觉就在右面不远。”

  右方是对著一处林前,那儿离镇不远,遥遥看到有座大庙宇出现。后面妇人大声道:“八妹快去见教主,只说又有三个可疑人物到了!”

  沙士密闻言大笑道:“大按这不是把我们当罪犯看待嘛?”

  那妇人冷笑一声,沉声道:“罪犯与否,证实后才明白!”

  到了庙前,忽见派去的妇人这时带出一个老者来!罗老人急急传音沙士密道:“那是第一副教主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他就是‘银头叟’齐元同?”

  罗老人道:“正是,此人多智,目光甚锐:提防他看出我来。”忽见那老入走近,向三人仔细认了一会才拱手道:“三位贵姓?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南疆‘忘年三友’从不告诉人家姓名,除非作了人家上宾。”

  老人阴声道:“老夫从未听过有南疆三友之说。”

  沙士密冷声道:“那不是敝三友名微,就是阁下识浅!”

  老人大怒道:“你们既已来此,难道还不服么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们并非自愿来此,阁下凭什么使在下等心服?”

  老人道:“你们可曾想过来到此地会有什么后果?”

  沙士密谈然道:“不是生便是死!”

  老人阴笑道:“你们既然处于生死关头,那就该逆来顺受才是。”

  沙士密大怒道:“笑话,阁下不免太目中无人了i在下等只有理可屈,凭阁下这种态度难道能使人心服不成?”

  老人嘿嘿笑道:“你们既不是皇家剑客,又不是南疆三友,故意隐去来历,居心可知,凭此难受欢迎嘛!”

  沙士密冷笑道:“我们既不是自愿来,又不是请来,谁甘心坦诚见告?”

  老人被抢白得哑口无言,拂袖向八妇道:“将他们带到侧殿去。”

  沙士密立即哼声道:“在下等少陪了!”

  八个妇人一见他们要走,立即将去路挡住,同声喝道:“你们想死!”

  那老人目露煞气,沉声道:“八收听著,他们如敢逃走,一律格杀勿论。”

  沙士密大怒道:“我倒想和阁下玩玩!”

  老人阴笑道:“老夫下手太重,你三人没有一个能接三招!”

  沙士密踏出一步皂道:“我看你连一招也接我不住!”老人不能下台,猛地回身道:“小于,这是你自己找死,可不能怪老夫存心杀人]上罢!”

  沙士密大笑道:“阁下最好多召来星点人手,免得输了无法报复!”

  老人嘿嘿笑道:“小子,你不要害怕同伴遭殃,老夫杀了你,保证与他们无干!”

  沙士密朗声笑道:“你的信心比你功夫强,既然这样说,我们换个地方动手如何?”

  老人道:“你们三个也不行。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我也有信心!”

  老人向八魄道:“教主马上就到,你们就在此处迎接,本座先打发他们再来。”

  逼著沙士密他们来的妇人大声道:“副教主认为他们不是劫走护法之人嘛?”

  老人道:“罗护法失踪,其中另有名堂,本座等会面见教主时自有话说。”

  他转身向沙士密道:“你择个地方吧?”

  沙士密朗声道:“你真的要杀我?”

  老人阴笑道:“老夫看得出,你小子终归对本教不利,老夫岂肯留下后患。”

  沙士密道:“那在下必须选个风水之地才行。”

  老人道:“这是你最后星点要求,老夫当然答应你。”

  沙士密向罗老人和皇甫鸽道:“朋友,我没有什么遗言,你们去罢,千万莫以我为念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难道你没有星点遗言吗?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二位如念旧情,那就请在万寿庵替我念一天经,但看能不能超度我。”

  皇甫鹄会意,立即和罗老人故意叹声而去。

  沙士密立向老人道:“阁下请了,我已选择离此数里的一座山上,那儿山青水秀,龙脉不坏。”

  老人不再说话,一直随著他走。大概他这时也觉这青年有点过份的沉著,沉著得使他有了戒心,甚至有点惊疑。沙士密亦开始谋算了,他现在难以决定的是,一旦交

  起手来是不是要用黑阳神功取胜?他看出这副教主的功力奇强,如用他师傅赛摩勒的武功顶多只可占点上风,要胜起码有两天工夫的苦斗。他所谓数里之外有座山,那纯是胡扯,他根本对这条路毫不熟悉,这时奔了已不止十里。老人一看情形不对,突然喝住道:“小子,你走了多少路啦!”

  沙士密回头笑道:“你如害怕,这时回去我决不迫你,如若决心一战,那还要走一段路。”

  老人又追出道:“老夫不怕你逃出掌握!”又走了十几里,前面已现出城池了,沙士密这才立在一处林前道:“阁下,地点到了!”

  老人怀疑道:“这儿哪来的山?”

  沙士密哈哈笑道:“阁下认为这地方不好嘛?其实这正适合于老年人,不乡也不城,可说是闹中有静!无须翻山越岭。”

  老人突然一掌劈出,大怒道:“今天倒要看你自己择地还是替老夫择地!”

  沙士密闪开不接,身法奇速,又哈哈笑道:“慢来,武林中瞪著两眼相挤的打斗,已属蛮人的打法,高手常称之为‘斗牛’,我们两个都是高手、相信都不愿作这种笨事。”

  老人道:“你要怎样打?”

  沙士密道:“当年传言曾有蒙著双目苦斗三日的豪举,至今仍传为奇谈!但不知阁下的听力如何?”

  他怕老人看出他的黑阳神功啦!

  老人冷笑道:“蒙目乃是练武人的功课之一,这有什么:稀奇!老夫同意。”

  沙士密大乐,哈哈笑道:“你如怕我取巧,我就先蒙罢!”

  老人急忙捞出一块黑帕,冷笑道!“你小子怕老夫偷巧,真是奸诈的东西!”

  沙士密也捞出黑帕,哈哈笑道:“这样两不吃亏!”

  二人蒙著面,老者大喝道:“小子上罢!”

  沙士密道:“副教主请!”

  老者猛地一掌拍出,竟是循著沙士密的声音如闪电般攻到!沙士密在第一掌就看出这人功力确实惊人,因之他立即打消用师傅的武功对敌,然而他又伯对方看出黑阳神功,于是就激其蒙面,这时一觉对方攻到,本可硬接,可是他对这人的已往不明,临时又闪开忖道:“这人如果已往没有多大恶行,我杀之未免过份!”

  老者听力奇高,第二掌仍旧循声而到,同时大喝道:“你害怕了不成?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我来了,你可要当心!”

  老者大怒,全力攻上!沙士密似有什么决定,一听风声接近,立即展开奇速天伦的功,一味绕著老者游走。老者被激得狂吼如雷,拳掌真如雨暴风狂,四周劲风大起!只打得尘土飞扬。沙士密显然在找其空隙,这时大喝一声,一指点出!老者突感全身一挫,猛地后退,立觉自己的功力骤灭!只吓得满头大汗,他陡将面帕取下,已知中了对方奇功。沙士密同样取下黑巾,沉声道:“阁下输了!”

  老者颤声道:“你用的是什么指力?”

  沙士密大笑道:“南疆三友的功夫,天下武林无人知道,量你的真力已被我封闭过半。”

  老者闻言变色,咬牙道:“你为什么不杀老夫?”

  沙士密谈然道:“尚未查出你已往的恶行!”

  他一顿又道:“日后一旦查出你的素行太坏,将来再结束你的生命。否则也许会替你解除禁制。”

  老者颓然道:“这样老夫活著岂不等于受罪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仍替你留了普通高手的力量,不过我提醒你,你不可离开金莲教,否则你的生命更危险!”

  老人道:“老夫回去作什么,凭普通高手的功力还能当副教主?”

  沙士密道:“你自己不说,我也不向外提及,金莲教中谁会知道?仅在日后对敌时多用点心计就行了。”

  老者叹道:“你要我在教里卧底?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你失去的功力就是失去价值,金莲圣母不会讲什么道义的,他必定要杀你,换句话说,你离开,她伯你泄密,你留下又无法再叫你作副教主,只有不谈此事想法混过去!等我将来的决定。”

  老者点头道:“少侠到底是何人?”

  沙士密道:“等你恢复功力的时候才会知道我是谁。会!”

  他转身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道:“你回去时,最好设法你那第二副教主激来会我!”

  老者道:“你要用同样的策略制住他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老实告诉你,金莲教的势力将在我慢的逐个收拾下消灭,有恶行者杀之,无恶行者制住,相你不会走漏我的消息。”

  他别了老者齐元同后,立即奔向北京。讴料走不到半里,忽见侧面林中钻出了罗老头和皇鸽,一见诧然道:“你们还没有走?”

  罗老头呵笑道:‘‘我们怕你被围,一直跟著未离。”

  沙士密豁然道:“你们在偷看!”

  皇甫鹄点头道:“你为什么不杀他?”

  沙士密道:“家师最恨的是滥杀,这人的过去我又忘问罗老,因此临时取消杀他之心。”

  罗老头道:“这人除了目空一切之外,一向并元大害而且投入金莲教的时间不长,那是屈服于教主的功力

  沙士密道:“十宝翁如何?”

  罗老人道:“那是一位老古董,他除了好珍奇古物之人还很风趣!”

  沙士密道:“我叫齐元同激他前来找我,你老认为可能嘛?”

  罗老头大笑道:“只要齐元同说你有件稀世之宝,他就会不顾一切地来追你。”

  沙士密笑道:“我要用什么手段?”

  罗老头道:“这人不必制住他,最好用计取。”

  沙士密点头道:“还有两位护法呢?”

  罗老头道:“哈鲁金和库特斯是蒙人,同时又是阴险之辈,为人反复无常,且是教主的死党,公子不可等闲视之。”

  沙士密点点头,笑道:“放心,见面我能看得出。”

  皇甫鹊道:“听说那庙中有不少皇家剑客被请去?”

  沙士密道:“金莲教目前还不敢和官家正面翻脸,否则就变成造反了,他们顶多是追查罗老的下落,甚至不会当面承认罗老即为盗宝之人。”

  正说著,沙士密忽然低叫道:“快避开!”

  罗老头也看到前面的情形了,急忙道:“八仙女和教主来了!”三人同时向侧面林中一闪,且不停止,同时提功穿林而过。一一阵猛奔,转眼脱离四五里,沙士密这才停身道:“我看到其中有个黄衣妇人,大概那就是金莲圣母吧?”

  罗老人道:“不,那是总执法的奶妈。”

  皇甫鹊道:“其实这是我们会面的机会。”

  沙士密摇头道:“现在我又不想马上和她会面了。”

  皇甫鹄道:“为什么?”

  沙士密道:“有你和罗老在旁!”

  皇甫鹄道:“你怕我们遇险?”

  沙士密点点头道:“那女人必定有超人之处,你们的容定难逃过她的目光。”

  罗老人猛的又是一顿,急忙道:“总执法!”

  沙士密陡见不远处立著一个少女,认出就是卓文蒂,道:“这个不要紧!她不会找我的麻烦!”

  罗老头道:“她最难惹,公子要小心。”

  沙士密仍朝前行,遥遥向卓文蒂笑道:“姑娘,你为何在这里?”

  讵料他就在这一语之间就恢复了本来面目,卓文蒂见道:“是你!”

  沙士密拱手道:“在下保了一趟红货进京,不料竟在处遇到姑娘。”